冰酒久

聋 (上)


(´∀`)
神探们已经可以开始猜了
真相只有一个!

(虽然我给出的线索都很隐秘qwq...大家看得懂吗?qwq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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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阴暗,皮鞋踏过泥泞,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两人的皮鞋不说,还打湿了裤脚。

村上抱着公文包,里面还有刚刚谈成的合同。他不管不顾的顶着大雨在乡间小道上狂奔,身后有个努力想要追上他的人,是他的上司兼好友,横山。

倾盆大雨来的措手不及,他没想到上午还明媚清新的田园风景,一转眼就变的如此沧桑狼藉。躲到一个屋檐下,村上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了横山一句,谈完生意就该走,吃什么乡间土特产啊。

没一会儿横山就追了上来,挤进了一个屋檐和村上并肩。自知理亏,他斜着眼偷偷打量下沉默不语的村上,也别过头不说话。

两人傻不拉叽的看了会儿近在咫尺的雨帘,直到横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才打破了沉默。

后背全湿了,西装压在身上异常沉重。仿佛整个人都浸泡在冷水里,两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。

“...一时半会儿似乎停不了。”

“....是啊。”

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必须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。两人挤眉弄眼地商量了会儿,最后由村上按响了身后的门铃。

说来也奇怪,这乡间小道放眼望去净是遍野农田,只有这一栋年代悠久的日式别墅孤单的伫立于此地。在这狂风暴雨中,竟然带上了一丝悲壮的情调。

“这里是田中宅,请问您是哪位?”

女人柔和的声线穿越过电缆后显得有些单调。村上在寒冷和横山的推搡下,牙齿打着架简略的描述了一下意图。

半晌,身后那扇古老的大门吱嘎呻吟着打开了,入眼的是个雅致的庭院。

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女仆撑着伞,朝两人微微欠身后,送上了把黑色的雨伞。

“跟我来吧。”

说罢,便转过了身,朝别墅的大门走去。

村上与横山对视了一眼。

黑色的伞像一朵巨大的花,在雨中盛放,从天上掉落的水珠毫不留情的敲打着花瓣,这般蛮横,就不像是优雅的小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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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一进房内,便觉着温暖了许多。女仆递上两块毛巾,待他们喘上口气后,引着他们去了客房。

这是间传统的和风卧室,连脚下的榻榻米都似乎隐约带着点抹茶香。室内空洞单调,除了必要的家具,竟没什么摆设,应该是极少使用的客房。

村上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,便看到早一步洗完澡的横山埋头在五斗橱旁,撅着屁股不知道在琢磨什么。

“前辈?”

横山回头抬起已经憋红了的脸,无奈的示意村上看向他手指着地方。

一个插头藏在五斗橱背后,右边的竖孔正好被柜子的边挡住。

村上翻了个白眼,默默走到另一边,帮横山挪橱柜。

得偿所愿的横山心情很好的拿出自己游戏机的充电线,回头却发现村上仍然背对着他,伫立在五斗橱前。

凑近一看,才发现他手里拿了张有些陈旧的照片,边角已经泛黄,上面的人影也有些模糊不清。

身后传来了人的体温,呼吸洒到了他的脖子上,村上有些不自在扭头,瞟了眼在他身后探究的横山。

指尖点了点照片上一个笑的委婉动人的妇女,“这个是刚刚帮我们开门的女仆吧?”随即移向妇女身旁那个腼腆害羞的短发男孩,“这个是...她的儿子?”

横山嘟着嘴看了会儿,一脸茫然的摇摇头,“也许吧,你从哪里找到这张照片的。”

“插头旁边,它藏在五斗橱后面。”说罢,村上反过来看了看相片的背面,“写着「愿...守君..能健康的成长」。”

“へえ~那孩子的名字叫‘守’吧。”

听到横山随意散漫的答复,村上回头,却发现前者早已插上电,坐在躺椅上玩游戏机了。

无聊的鼓了鼓嘴,村上随手将照片往茶几上一放。

窗外,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,在房檐上敲打出诡异的即兴曲,虽然这屋子也有些阴森,但总比在外面淋雨强。村上这样想着,走到一边检查起上午谈成的合同。

这时,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一个轻盈脚步声,越来越响,越来越近,最后在他们的门前停了下来。纸门被轻声打开,刚才引他们进门的女仆恭敬地俯首于门前。

“主人让我带你们去前厅用膳。”

外面的空气仍然凛冽的很,村上不禁拉紧了袖摆,双手抱于胸前。明明还未入夜,天空却被乌云笼罩,世界只剩下单色调。突然,天际隐约翻滚过一条精光,勾勒出云海的波涛,片刻后,又传来隆隆震耳的雷鸣。

三人穿过曲折的廊道,雨水不停的从房檐上滑落,滚入走廊下的灰白沙砾里。庭院中央,一条用鹅软石铺成的小道蜿蜒绕绕,通向每个角落,包括角落里的那个不小的池子。

因为被雨水打击着,池塘水面毫不停歇地化出一圈圈涟漪,连平复的时间都没有。

横山和村上一前一后跟着女仆进了客厅,空气中弥漫着神秘浓郁的檀香。弥漫着眼尖的村上一眼就瞄到了角落里供着的遗照。虽然线香的白烟隐约遮挡住了黑白照片,却仍然可以认出是个端庄大方的女人。

奇怪的是,房间里的遗照并不只这一张,但却没有被摆放在一起。

就在这位中年妇女的对面,他们进来时经过的那堵墙前,供着另一幅小小的照片,村上不着痕迹的撇了眼,是个短发孩子的模样。

村上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,觉着有些压抑,直到身边的横山在背后不起眼地拍拍他的手,才调整好心态。

大厅正中央坐着一个中年男子,他耳鬓上掺着几丝白发却掩不了他的沉稳干练的气势。男人盘坐在小桌子后面,双手交叉于胸前,脸上带着慈祥却不会显得过度亲切的笑容。

村上和横山在他对面坐下后,便上菜了。

有村上这个交际小能手和横山的逗趣打岔,三人的谈话倒也其乐融融。屋外雷吼阵阵,却没能波及到屋内的人。随着渐渐被吃入肚腹的美食越来越多,三人更是抹去了陌生所带来的隔阂。

村上见气氛熟络了,便抿了口酒开口询问,“说起来,田中先生的家人呢,怎么没和我们一起用膳?”

“...内人上周刚因病去世。”田中先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,神色淡漠。

“抱歉,提了您的伤心事。”

虽然村上觉着有点尴尬,但倒也证实了他内心的猜测。中年男人见村上下意识的瞟了眼自己的背后,便了然于心,无奈的笑了笑,侧过身。

“是的,这就是我的内人。”

三人一齐看着照片,一时竟无话可说。最后还是横山打破了沉默,手指向他们他们身后的那个小祭坛,“这位莫非是您的...”

“对的,是在下的犬子,他很早就去了。”

看着愈发阴暗压抑的气氛,和眉头紧锁,仿佛陷入苦楚回忆的田中先生,村上忍不住朝横山翻了个白眼,然后壮着胆,开口安慰这个不幸的男人。

“节哀。”

“无碍,内人去世前患病数年,早已昏昏成成,卧床不起。我儿子小守去世年数已长...这些年都是洋子帮忙打理家务,照顾我那一病不起的内人。”

说到一半,他喉咙有些不适,咳嗽出声,一旁替他斟酒的洋子体贴的送上热茶,还帮他顺了顺背。

苦笑中掺杂了些甜意,田中先生欣慰望向低垂着眼眉的女仆,目光柔和,“好在还有洋子在我身边,我也不算是孤家寡人。”

横雏两人立刻读懂了这微妙的空气,忙“是呀是呀”的含糊其辞,赞同着田中先生的话。

饭后,又是由洋子小姐带着他们回了客房。途中,村上刻意留意了一下那张小孩的遗照,与他在橱柜后找到的相片一模一样。

“说起来,洋子小姐有孩子吗?”村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。

“我没有孩子。”
“为什么不想要一个孩子呢?”
“...我常年在这个家服侍主人和夫人,一拖再拖,到现在这个年纪,也就罢了。”
“...那小少爷的死,也一定让洋子小姐很伤心吧。”

女仆推开纸门的手顿了顿,回头看了村上一眼,婉婉露出了个笑容,在暗色的灯影下,唇角被拉出了一丝凉意。

“是的,不过很快就没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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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垂。

雨仍然在下,却变成了毛毛细雨。空气仍旧阴冷潮湿,似乎宣誓着,这暴风雨还未完全过去。

屋内,有佣人在他们两人用膳期间,贴心的替他们铺好了床铺,两席被子很友好温馨的贴在一起,中间只留了一条手掌宽的小缝。

茶几被搁置于两人床头,上面的东西似乎没有被动过,文件仍然散乱于台面。

村上收拾了下纸张,将被他不小心遮住了的旧照片放到了最上面。

一天路途劳累,村上见前辈没吐槽两张床之间那微妙的距离,也就乖乖闭嘴,缩进了自己的被窝。

闭上眼,他很快就睡着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村上在朦胧中的听见另一边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。他闭上眼睛听了会儿,磨磨蹭蹭的脚步声慢慢离去,然后是门被推开又合上的声音。

等了会儿,门再次被推开,横山的脚步声已经稳健了许多。村上听着对方掀开被子,便想要翻个身,却发现自己一点儿都动弹不得。

别说翻身了,连眼睛都睁不开。

鬼压床。

村上在一瞬的惊慌后,尝试放松下来,尽早夺回身体的控制权,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

他可以听到横山已经在他身边躺好,被子被拉扯的声音。

世界恢复死寂。

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,房檐上的积水迟钝的聚集在一起,过于沉重的水珠顺着倾斜的角度滚落。

“滴-”

敲打着地面。

“滴-”

断断续续的水声在静谧中异常响亮。

村上听的有点儿心绪不宁,仿佛这每一滴水都落在了他的心尖上,瘙痒无比,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。

“...沙沙-”

然后,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。

是脚步声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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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续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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